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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到市場買排骨,看見豬肉攤老闆正忙著應付不同顧客的需求。一下子忙著將兩隻粗大的豬腳剁成塊,一下子又要將豬皮上的黑毛拔乾淨;輕重兩者間的差異,一個是賣力地揮舞,一個是如絲的細心。
想到吳念真導演前陣子在雜誌上發表的文章,於是,用一個異於消費者心態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。(《財訊》期刊,NO.347  P22)
 
<主婦的疑惑>
吳導說,他的老婆是一個節儉的女人,沒有見過她去百貨公司或精品店買過一件衣服,也從不染頭髮。插花是她少數的樂趣之一。看到某些較常用而且花期長、價格又比較便宜的花時,會多買一些,但仍舊很少看她會特別採購些什麼。
 
便宜得太過分了」,這是吳念真導演在文中下的一段標題。
某日,他發現客廳裡出現一個特大的容器,上面插滿二十枝深紫色的劍蘭;怕是又忘了某個紀念日的吳導,隔日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詢問,得到的答案竟是:「哪有?只是便宜得太過分了,不買好像對不起自己,也對不起花農。」那是他第一次見到,一個平日裡對任何東西幾乎錙銖必較的家庭主婦所出自內心的「不忍」。巧合的是,他那天接到網友寄來的e-mail,附件是和生活有關的一段文字,她們把那些文章自我解嘲地稱為「歐巴桑的嘮叨」;從市場買來的南瓜、胡蘿蔔、洋蔥等四、五種東西,才花了五十五元;這些食材在被料理的同時,她們也出現和她老婆一樣「婦人之仁」的心情:那種菜的賺什麼?
 
因為工作,吳念真導演在彰化王功沿海一帶拍過蚵農的工作記錄。
從搶退潮的時間撈起已經成熟的蚵仔、放下成串的蚵殼以待新長成的,還要抽換或修理蚵架,在海水漲潮至胸口時又匆忙地退回岸上。而這只是收成的第一步。從海裡撈回來的鮮蚵,常常是全家動員,需要將蚵殼一個個剝開再挖出裡面的蚵肉;如此重複動作的結果,是一整車的蚵仔只換來幾斤的蚵肉。對於拼命養出的蚵仔竟然賣到一個工酬不成比例的價錢這件事,小貓也很想問這種原本和自己可能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。「那支持他們持續工作的動力到底是什麼?」
這種「花農賺什麼?菜農賺什麼?」的感受,不是當事人,可能無法想像吧!
 
創造幸福,還是增加負擔?」 ,這是吳導在文中下的另一段標題。
台灣逐漸面臨高齡化、少子化的趨勢。M型化的社會,富者愈富、窮者愈窮的現象,似乎已成了一種無奈的共識。經濟優勢者追求更有品味的生活、更舒服的物質享受,窮困或年老無依者,最終只能等待社福單位伸出援手與國家政府的救助。政府在提供社會福利的同時,還要填補財政不足的缺口,於是,年輕者可能要負擔更沉重的稅負。
那麼,有疑惑的人不禁又要問:我們是在創造下一代的幸福,還是在增加他們的負擔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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